那一夜 我們都哭了

＜那一夜　我們都哭了＞
１.給政府
那一夜 我們都哭了
全台灣 全世界 全宇宙
我們都哭了（除了政府以外）
因為我們聽到老邁的淚滴跌碎
因為我們再次聽到了恫嚇
上一次（五六十年以前）
但他們沒有虛假的臉孔
那次後　心縮成了奈米大小的芽
但這次（成樹後）你知道樹是易燃的
我們卻一如俎上的肉
餵養給未來急行而來的大蛇
你卻如看戲一般（看我們）
因為
我們沒有反抗你的權力
我們沒有讓你屈服的權力
我們甚至連賠償你的權力都沒有
所以那一夜　我們都哭了

２.給新莊人
那一夜　我們都哭了
但我卻看見你的笑
因為你知道那張貼不上的公告（就在你的心上）
你們快樂的生活（我們卻沒有樂生）
我們會妨礙進步（是物質的）
是的　把蛇籠放在這
新莊　一個新的華西街
你們　沒有自覺
因為
把你的祖父祖母交出來
註銷　再生　無限循環
你將是個無文化無血緣的孩子
而現今又得進入另一個
充滿藥水味的白色恐怖時期（而政客取代了護士　在必要時將純氧換成了）
利益　謊言
而沒有人要站出來（移動你的左右腳）
看到了蛇籠　你是害怕還是興奮
所以
那一夜　我們都哭了

３.給自己
那一夜　我們都哭了
在山上　我們靜靜的哭
只掉下眼淚　沒有聲音
因為
念茲在茲　希望卻只如絲
而身邊又有太多的耳目（出聲就會挨打）
大蛇似乎已來到
我們的三合院雙翅已無力再振動
我們是聽不到哭聲的（我們只有怨聲）
我們再怨再怒也沒有惡毒的口臭與凶狠的目光（我們不是大蛇與養蛇人）
我們不能放營火（寒夜中的恫嚇）
不能取暖（沒有狼煙能求救）
我們就這樣哭了
但　我們在複雜而單純的眼淚中
看見了溫暖　看見了希望　
那是一方土丘的新水土保持
保留文化　保留空氣
保留我們老邁的身軀（夢與思想）
所以
那一夜　我們都哭了
2007/3/18 下午 10:56